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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按照往日的习惯，差不多该收网停工了。
大家都很满意这种状态，觉得这个寒假非常开心，每天都能大快朵颐。
顾鲲：“我已经在声呐上看过了，今晚周边没有巡逻船只，如果有的话，我会提前通知你们的。”
“从这片海域再往南，穿过这一百多海里，就是彻底的公海了。我们现在脚下的海域，法理上依然是华夏的海域，但时不时会被日本人的渔巡滋扰。
所以，大家都是他的“未开挂证明人”。
不过，只要将来他把船捞起来了，大家都可以为他作证——他是在测量这一区域的航道时，自然而然发现的海床地形隆起。
顾鲲踱着步子走过来，似乎有话要说。
顾鲲手下那些兰方水手，倒是睡了个好觉，此时起来轮班。
哪怕顾哥让他们996，甚至是通宵一天，肯定也是有道理的。
一夜无眠。
大伙都静了下来，聆听他的训话。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愣，但只是互相面面相觑了几秒钟，居然没人质疑。
“准备换大船了，从今天起，我们换‘夜莺号’海洋勘测船。”顾鲲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伙儿。
打渔和体验渔船生活，只是顺带的，就当是寒假出来过个有意义的冬令营。
“这几天，晕船的都好点了吧？这点小风浪小颠簸，还有没有人扛不住的？”他先了解一下大家的情况。
“好了别感慨了，今天开始好好干活！就当是实习海底地形勘测绘图！”顾鲲及时提醒，制止了上船同学的继续意淫。
“你连这都不知道？那可是‘日本鲁迅’、‘日本高尔基’啊。你们文科生的文学常识也不比我好嘛。”顾鲲并无恶意地笑了唐佳一下，也没卖关子，一边把天妇罗咬得嚓嚓响，一边回答。
一束白光射向远处，却隐约看不分明。
辛苦，往往是枯燥、重复、没有意义导致的。所以只要有新鲜感的支撑，大学生稍微客串几周海上生活，只会觉得兴奋。
“卧槽？！租渔船打渔三个月就能买一条渔船？租科考船勘测三个月就能买一条勘测船？你的人生特么开挂了吧？你特么怎么不去租一条航母然后开着航母当三个月雇佣军，再买一条航母？”
一群男生撸着膀子，喊着粗鄙的劳动号子，合力把重达数千斤的拖网绞上来。
“好点儿了。鲲哥你这么说亏心呐，这么大风浪怎么能叫小颠簸……不是人人都跟你那么夸张的。”黄瀚周耀光一帮死党，一边承认自己扛得住，一边服气得不行地吐槽。
顾鲲没料到这么顺利，一点抵抗都没有，着实有点“准备好了鼓舞士气的台词，结果没机会发挥”的难受。
“行，你说吧，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黄瀚带头表态了。
“当然，我之前租学校设计院的船，勘察了三个月的南海地形，靠卖数据的钱赚的。”顾鲲理直气壮地给大伙儿灌了一桶鸡汤。
而顾鲲，也渐渐做好了准备。
正所谓不知者不罪。
幸好，能上交大的智商情商都不会太低，大伙儿很快也就适应了，决定跟着顾鲲，认认真真涨见识，过一个充实有意义的寒假。
一听说终于要从事本专业的实习、能见识到大船、海洋勘测船后，一水儿的海洋工程专业学生，都是非常兴奋的。
大伙儿果然被灌晕了，内心纷纷如是吐槽。
短短十天里面，他们勘测出了一块位于菲律宾海未来兰方-日本航道上的五十海里乘一百海里的海域地形。
他其实已经在前世记录的坐标附近，找到了那条他想要捞的、位于这一海域的古代西班牙运银船的位置。
他们来之前就知道科考船不小，但是真正看到实物时，视觉冲击力依然非常巨大。
有几个比较理想注意的同学，已经拿出了看《读者》、《萌芽》这些杂志时，养成的“学习日本人夏令营精神”的劲头，勉励自己。
个别想不明白的，将来也没有栽培和拉拢共事的必要了。大浪淘沙，本该如此。
随着每天三百多海里的航程，一路开过去捞过去。船很快离开了船山群岛海域，又穿过了冲绳岛链，眼看就要进入菲律宾海。
“既然大家这么信任我，我就直说了。雄哥，开探照灯！”顾鲲一挥手，让在瞭望室的高健雄开了探照灯。
顾鲲这几天时时刻刻闲庭信步如履平地的体质，实在是看得大伙儿太打击人了。
他们更不知道顾鲲气势已经真的买了一条废弃的退役航母了。
“小林多喜二的下场当然比鲁迅还惨了，大萧条那四年里，从《蟹工船》开始，他写了好几本书，得罪日本财阀得罪得太狠了，最后在大萧条结束前夕的1933年，30周岁都不到，就被抓起来，严刑毒打致死。他的书也在日本被和谐了50多年，到80年代才解禁。”
“这么大！这船恐怕有万吨了吧！”第一眼看到“夜莺号”的时候，几乎所有同学都震惊了，看向顾鲲的眼神，也愈发钦佩。
《蟹工船》其实只是一本中篇小说，十万字都不到，真专心看半天就看完了。唐佳之所以看得这么慢，也是因为这几天她参加劳动了。
“这一网好沉，估计收获又不少呢，大家加把劲儿一起绞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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