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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正在商量，码头上却有几个来客，很自来熟地跳上了船。
她知道，丈夫虽然生意方面没什么头脑，不过在安全本能方面，一直是有非常灵敏、野性的嗅觉的。在海上这些年大风大浪下来，他总是对各种危险很敏锐。
这一幕幕，让人不得不感慨：这些穷苦的渔民，身体素质是真的好。
因为你要是每个是非判断的问句，都回答“不是”的话，对方用排除法都能缩小锁定范围的，还是回答不知道比较稳妥。
我想办法，把顾小姐接出来一起走。晚上见到老板，再让老板定夺。宁可是我多此一举，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当让顾小姐白跑一趟、累一个晚上，安全的事儿，小心无大错。”
陈丽埋怨道：“真撕破脸了，想留下一条租来的船，还不容易？你没听说原先林叔家，随便找个‘船况不良’的理由，就暂扣检查了！顾老板对我们那么宽厚，一路上都没让我们敲锈补漆，被人抓住了都是把柄。”
陈丽：“你搞什么？一起走啊。”
“嫂子你别说了，我龙五虽然口才不好，但我知道你那些弯弯绕的意思。实话实说，顾老板的本事，我这次出海也是大开眼界，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有本事那么有胆略的人，他真是个干大事的。
龙五，你也算是一把好手了，别太拼，跟老板呢就要跟体恤下情的老板……”
一旁的陈丽怕话说僵，连忙居中打圆场：“老板娘，我们也不是跟您作对。这水手雇佣的行规，我们也懂的。要跟你解约，给你找人添麻烦了，确实是我们不对。
“这两人不是很缺钱么？他们居然说出自掏几百令，赔个礼，也非要跟顾鲲混？顾鲲到底给了他们多少好处？这得是多大的一条财路？”汪菡脑补了一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加上龙五一贯给汪菡老实人的印象，这样改口反而迷惑性大，说不定汪菡就以为是她自己消息不灵通、不知道文莱有新炼油厂投产了。
龙五摇摇头：“既然你说了这商路被人眼红，咱也不能随便一走了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顾小姐还在学校念书呢，要是我们和顾老板都跑了，其他人去找顾小姐的麻烦怎么办？
他果断说道：“事不宜迟，那你立刻把船开走，不管怎么说，不能留在港里，往正东开五海里下碇，然后等我，我会用小艇追上来的。”
我也发过毒誓，要是有半句泄露，我全家不得好死，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打死都不会说的，这是顾老板发现的独门财路。”
幸好她反应快，见用赔钱相威胁不可能成功后，立刻趁着刚才还没彻底撕破脸皮的机会，把话圆了回来：
“怎么会不好走？他们还会动用武力不成？我们又没做犯法生意，租船手续也都齐全给足了钱的。”龙五还有些不信。
汪菡居然还随身带了龙五二人当初的劳动合同（虽然带在身上的本意是随时拿来威胁），还另外带了纸笔，然后大大方方当场给解约了。
顾鲲是因为手下人手不够，所以这方面没让龙五他们干，只是打算三个月租期快到的时候，一次性全面翻修，然后把船还给刘民。
“龙五，你们这批柴油哪儿进货的？不会是从文莱进的？可文莱也没炼油厂啊，都是原油运到纳闽的壳牌厂炼的。”
一般来说，渔船加油，每一百吨吨位，加满要20多桶。
然后，她就迫不及待暗示许愿、旁敲侧击问起这次发财的路子：
不过陈丽心细，想到的问题更多，就琢磨着要不要把钱存到顾鲲的户头里，或者去一趟顾家，交给顾盼保管、让顾盼开个收据。
一个正常交房租和押金的租客，如果被包租婆说“你损坏了我的房子，损失额有可能超过押金”，人家租房前还拍了全套照片对比，那法律上还是有可能让第三方介入，暂时强制中断租约的。
兰方国一共才八万人口，主岛上就住了六万多人，渔民近万户、带动力的渔船有一千条。
汪菡听了好悬没气死。
干水手这一行，如果遇到一个刻薄的老板，总会有敲不完的锈，补不完的漆，因为船大风大浪里来去，哪天不得有些损耗。
她变脸服软这么快，龙五顿时觉得浑身有劲儿使不出，就像是想怼人却一拳打在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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