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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裴衡异轻声应道，看向陆珺宁的眸光颇为深邃，表情是甚少见到的郑重，“珺宁，只你一人为我饯行，如何？”
只她一人？
他是想？
陆珺宁明白他的意思，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然而她并未躲闪，清亮的眸光直视着他，“好啊。等我回屋换身衣裳。”
“我去府门前等你。”
陆珺宁含笑起身，回屋之后重新打散了头发梳妆，待妆成后才快步出府。
初春的霞光格外明媚。
陆珺宁走出府门，便见裴衡异站在门前，身姿颀长，姿容清举。
“裴公子，久等了。”
裴衡异循声回头，目光在陆珺宁身上停驻。
她今日打扮得颇为精心，一袭鹅黄色杭绸春衫，底下一袭绣着金线迎春花纹的长裙，一条缀玉细带束着盈盈纤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婀娜身段。
她的眉心点了一朵应景的粉桃花钿，衬得她肤白如玉，清丽脱俗。
裴衡异不是没见过盛装打扮的陆珺宁，但他知道，今日不同。
今日的陆珺宁，是为他打扮的。
见裴衡异深深打量着自己，陆珺宁并未躲闪，径直走到他身前，笑靥清澈。
“你想去哪家酒楼？”
“不急吃东西，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跟京城比起来，钱塘着实很小。
两人穿城而过，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出了城没多远，陆珺宁便看到了一片荷塘。
才刚到春天，荷塘刚刚长出荷叶，望去一片新绿。
“这里不比十里荷塘那般壮阔，别有一番幽静情致。”裴衡异带着陆珺宁走到塘边，发现塘边有一叶小船停靠着。
这怕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
陆珺宁抬眼，见他伸手，似要扶她上去。
她提了裙摆，自己蹦跳着上了小船。
裴衡异紧跟着上船，划着船去了湖心。
因是初春，荷叶低矮稀疏，远看尚可，离得近了便不那么好看了。
但此刻暖日晴云，微微徐徐吹着，夹带着一股清新的荷香，别有一番不同的意味。
“珺宁，你知道我为何带你来这里吗？”
“是因为十里荷塘？”
上回他送了那幅画，画的是十里荷塘的自己，今日他又带自己来了荷塘，显然，那一次在十里荷塘的相遇对他来说很重要。
“嗯，因为在十里荷塘那一日，我动心了。”
他答得直白，饶是陆珺宁早有预料，听着仍是有些忐忑。
即使湖面上不停有风吹来，脸颊依然滚烫。
“珺宁，你呢？”裴衡异问，“你的心意还是跟在京城时一样吗？”
他是在问自己要答案？
陆珺宁抬眼，裴衡异神情是惯素的平静，但她看得出，此刻的他，眼中有几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