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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觉得不错，可是，万一后面还有更不错的呢？我总得全逛完才能知道吧。”
陆珺宁本来想做一个好姐姐，可她实在提不起兴致，叮嘱侍书好好跟在陆珈宁身边，便带着香气往胡同口的那家茶馆走去。
还没走出翰墨胡同，身旁的香气便小声道：“姑娘，是裴公子。”
陆珺宁讶异抬眼，果然瞧见裴衡异站在胡同口，朝自己微微一笑。
他着一袭水蓝色的锦衫，玉冠束发，腰悬玉佩，一派清寂端贵的模样。
都要离开京城了，居然还能在这里碰见他。
就算他不是恩公，跟自己也是有些缘分的。
“裴公子。”
“陆姑娘，是陪另一位陆姑娘来的？”裴衡异温和地问。
两人相处了一段时日，裴衡异自然知道陆珺宁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会来翰墨胡同，自是陆珈宁的主意。
“是。”
他的声音温润，气度端和，纵然陆珺宁打定主意要远离他，也有些拉不下脸。
陆珺宁续道：“裴公子呢？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到？”
“旁边的茶馆里有朋友在结诗社，我过来凑个热闹。”
裴衡异到底是贵公子，翰墨胡同这种地方对他来说还是市井了一些，真没想到他会来这种地方结诗社。
“原来如此。”
见陆珺宁反应淡淡，裴衡异多少有些受挫。
许是感觉到场面有些僵持，陆珺宁笑言：“若是早一刻遇到裴公子就好了，珈宁她想采买些轻便的笔墨纸砚，裴公子是行家，定然知道哪一家店的货最好，她就用不着一家一家的逛了。”
裴衡异闻言，却是抬眉看向她：“为何要采买轻便的笔墨纸砚？你们要远行？”
陆珺宁有些懊恼。
跟他这样的聪明人说话就是烦，明明是想闲聊几句缓解气氛，一句话却被他嗅出端倪，找到破绽。
“近来家里发生这么多事，外公打算带我们离京去别苑住些日子。”
她答得还算巧妙，将此事蒙混了过去。
想着自己离京只是一两年，陆珺宁忽然觉得，今日是老天爷特意让她遇到裴衡异。
他对自己有意，虽然已经回绝过，到底他是没死心的，还是说清楚好。
陆珺宁斟酌着开了口：“裴公子那幅画，画得很好。”
“哪一幅？”裴衡异明知故问。
“十里荷塘那一幅。”
裴衡异垂下眼睛，极为难得的没有看着她说话。
“那一幅我也很喜欢，一气呵成，没有停滞，画得很顺畅。”
“我不懂画，只是觉得好看，说不出什么好处。我已经借裴公子的画欣赏了许久，改日明昊表哥会替我归还。”
他送她那幅画是为了表明心迹，她当然不能收画。
翰墨胡同里许多人进进出出，熙熙攘攘，裴衡异站在这里，却觉得冷清凄凉。
她每句话都没有拒绝，每句话都在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