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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陆珺宁怒目而视。
裴衡异也知于礼不合，见她自己扶柱而立，遂松了手。
不过，刚才把脉的瞬间，他已经摸出了她的脉象。
极细极软，若有若无，按之欲绝。
“你脸色很差。”裴衡异道。
陆珺宁冷笑：“这都是托裴师兄的福。”
“你的脉象已经属于微脉，若是着力养护一二年，或能恢复，”裴衡异神情肃穆，“弟妹，听我一句劝，就算你当着老师的面指责容师弟和赵姑娘的私情，对你们夫妻也于事无补。”
“你懂什么？”陆珺宁恨裴衡异恨得牙痒痒。
裴衡异斟酌了一下，缓缓道：“我的确不知你和容师弟之间的事。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老师帮不了你主持公道，你这么做，只会让容师弟难堪，只会将他推得更远。”
陆珺宁原本情绪还算镇定，听到裴衡异这自作聪明的话，顿时怒极反笑。
“你以为我要羞辱赵华音？裴衡异，人人都夸赞你的聪明才智，可你并不是什么都知道。”陆珺宁的声音听起来气息不稳。
裴衡异问：“那你有什么事非要在老师跟前揭露？”
“我要羞辱的人，是容瑾。”
“容师弟？你不是……我以为你对他……”
裴衡异一年有大半时间不在京城，对京城贵族的流言蜚语所知甚少。
但容谨是他的师弟，听说这桩婚事他亦感意外。
在他记忆中，陆珺宁是备受帝后称赞的京城明珠，骄矜自傲，目下无尘。
以他和陆珺宁几面之缘的浅显印象，跟京城里其他人差不多，陆珺宁择夫怕是会落在几位皇子身上。
却不想陆珺宁能去求得圣上为她和容谨赐婚。
此举令裴衡异对她颇有些改观。
生在金楼玉阙里的京城明珠，并非是一个被流光华彩熏陶得慕权慕势的人偶。
锦衣华服和金珠玉环的背后，掩藏着一颗真心。
虽然没能去容谨和陆珺宁的婚宴当面道喜，却在远方遥祝他们百年好合。
他以为，陆珺宁深爱容谨。
陆珺宁当然明白裴衡异在想什么。
不止是他，因着她当初执意下嫁的情景，京城里谁人不知她对容谨的一片深情呢？
今日谋求之事已然败露，陆珺宁此刻亦平静了下来。
她看着惊讶的裴衡异，淡淡道：“我对他已无半点夫妻情分。”
“所以，你今日把赵姑娘引到青云书院，并非为了羞辱她，而是想借着她让容师弟在老师和士林丢尽颜面，身败名裂。你和他是圣上赐婚，倘若不闹得大一些，你是无法和离的。”
到底是众人交口称赞的聪明人，一点就透。
陆珺宁没有言语。
裴衡异叹了口气：“难道你们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赵华音身怀六甲，我能怎么样？”陆珺宁泠然道，“我试过挽回容谨，可惜我被打得撞到柜角，血流得到处都是。裴师兄方才说我的脉象是微脉，这就是我昏迷半个多月后的结果。”
“他打你？”裴衡异惊愕道。
陆珺宁看着他吃惊的神情，心中越发凄凉。
鞠水堂里的欢声笑语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游廊上对峙的两人，气氛却静谧的吓人。
“啊……”突如其来的女子惨叫声，打破了这眼前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