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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谨的眼中，是陆珺宁从未见过的认真。
她心中忽然刺痛了起来。
从前百般真心待他，得不到他半句好话。
如今虚情假意待他，他倒似转了性子似的，忽而温柔了许多。
陆珺宁不想与他对视，亦不愿与他谈论两人之间的关系。
今日便会有分晓，扯那些还有什么用？
遂垂眸道：“难得此处只有你我……你再多陪我一会儿。”
片刻沉默地对峙过后，容谨道：“刚才我跟徐师兄说着事情，让清响陪你呆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陆珺宁道：“二郎，你当真连这点时间都不肯施舍给我吗？”
“不是。”
赵华音已经来了，容谨实在焦灼。
陆珺宁想到他先前那句话，只得道：“你知道当初我为何要去求圣旨吗？”
那道圣旨……
他没想到陆珺宁会提起此事，暂且忘记其他，等着陆珺宁说下去。
“那时候我只想嫁给你，我家里人说，我是女子，若是我家请媒婆登门提亲，恐怕会变成全京城的笑话，可若是赐婚，即便旁人知道是我心悦你，也没人敢笑话我。”
“所以你去求了赐婚？”
容谨的眉心拧在一起。
圣上一句话，便是金口玉言，便是无人质疑和无人反驳的圣旨。
那道圣旨改变了他的命运，改变了赵华音的命运，改变了陆珺宁的命运，甚至改变了容家所有人的命运。
陆珺宁听出容谨语气中的凉意，亦是无奈地一笑。
“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我并非贸然请旨，我请家人打听过，说你没有婚约在身，甚至没有议过亲。二郎，如果我知道你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我绝不会去请旨。”
“你打听过？”容谨有些颓然。
母亲是知道他和华音的事，祖母也知道，但祖母很不喜欢华音，所以严令府中任何人谈论此事。
他虽到了议亲的年纪，但他一心只想娶赵华音，而祖母和母亲那时都希望他考中举人后再议亲，所以但凡有人提都直接回绝了。
真要这么说，陆珺宁的确没有做错什么。
容谨闭了闭眼睛。
“我想过亲自问问你的心意，可是自从那年元夕过后，你我根本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我也担心，若私下去找你，你会看轻我。”
那时候的陆珺宁其实很想去寻容谨。
一是询问他的心意，二则只是想要见她。
可家里人都不赞成她贸然去见面，连爹爹都说，她能瞧中容谨，是容谨的福分，若去找他，有失身份。
“后来我偷偷让弟弟给你送了一方墨，他说你收下了，我以为你收下我的心意，所以才去求了赐婚。”
“我从没收到过你的墨。”
没收到？
陆珺宁这倒有些惊讶了。
“若我收到你的墨，我会向陆公子说明我的心意。”容谨想了想，无力道，“不过我常年在书院，也许是家里人替我收下了。”
他和陆珺宁这桩婚事，除了他不满意，容家上上下下都欢天喜地，尤其是祖母。
或许是祖母收下了陆珺宁弟弟送来的墨。
“早知如此，我莽撞些直接去寻你，或许你我都不会如此痛苦了。”陆珺宁忽而道。
这句话并非假话，而是出自真心。
倘若她亲自去送墨，以容谨的脾气，会当场回绝。
她固然会自尊心受挫，固然会生气，固然会痛苦，但她一定不会去求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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