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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也没几天活头了，最后几天，让他安心离开。”
裘烬冷声笑道。
啪的一声。
门外传来侍应生的惊呼声和东西掉落的声音。
裘烬眉头一蹙，推开包间门。
只见苏阮站在门口，她的手机掉在地上，手机屏幕显示通话中。
对方是一直照顾裘父的护工。
“阿阮？”
裘烬不敢确定苏阮有没有听到他和罗正的对话，试探问道：“怎么了？”
苏阮颤了颤眸子，声音嘶哑道：“理事长，理事长不行了，医生，医生正在抢救。”
裘烬不易察觉的勾了下唇角。
转瞬即逝的笑容后，裘烬装出一副焦虑到不行的紧张，“什么时候的事？赵医生是废物吗！他不是信誓旦旦会让爹地没事吗？”
裘烬扶住苏阮，苏阮冷汗津津，被他握住的手，想挣脱，却又不敢挣开。
她全听到了。
原来，裘烬一直在骗她。
两人以最快速度到达医院。
裘烬被医护人员拦住。
老人家的最后心愿，就是看一眼苏阮。
苏阮扣紧手指，一个人穿好隔离服进了icu。
朽木将枯，在死亡来临的一刻，无论是世界首富，还是无所依的流浪汉，面对的都是同样的结局。
裘父的精气神一点点抽离，只剩下一把枯槁的老骨头。
“理事长！”
苏阮嚎啕大哭，不停重复对不起。
怪她不该信任裘烬，怪她被情感冲昏了头脑。
裘父说的没错，裘烬是疯子，他无法感知正常人的情绪，又怎么会按正常人的思维道德行事？
裘父颤巍巍抬手，虚弱的抚摸着苏阮的头发，“孩子，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知道吗？”
裘父浑浊的眸子盯紧了苏阮的嘴唇，他的视力已经模糊，眼前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少。
苏阮含泪点头，双手握住裘父的手。
……
十分钟过去，苏阮还没有出来。
裘烬不知道是裘父的待机时间延长了，还是苏阮伤心过度，不肯面对裘父离去的讯息。
正在他百无聊赖的时候，主治医生从icu走出来，严肃的对裘烬鞠了个躬，“对不起裘先生，4月1日晚上8点10分，裘峥因多器官衰竭，死亡。”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裘烬的脸上。
有同情，有探究，有盘算。
裘烬咬了咬牙，伪装了很久的泪水缓缓流下。
他像是所有痛失家人，悲痛欲绝的家属一样揪住医生的衣领，寒声道：“不，你骗我，我爹地怎么会死！你们骗我！不，不可能，他不会死的，我还没有让爹地看到我娶妻生子，我还没来及为他尽孝，爹地……”
裘烬的眼泪越来越多，他无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头，低语着对父亲的爱意。
这一连套戏码，任谁看了，都要说裘烬是个无法接受父亲离去的儿子。
苏阮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若是她没有亲耳听到他的自诉，若是没有裘父临死前的告诫，她估计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被骗。
裘烬抬眸，视线从苏阮的裙子，落在她的脸上。
“阿阮，这不是真的，对吗？你让我见见爹地，他是生我气了吗？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他不开心了？”
苏阮任由着他演戏，抱着她诉说着自己的忏悔。
忽地，她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