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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沙发上，手指弯起，轻叩面前的玻璃茶几。
“放在这里吧。”
顾骁攥紧托盘，茶几的位置太低，他只能半跪在裘烬面前，将玻璃杯安稳递过去。
“之前的事对不起，我这个人嘛，一旦触及到我妹妹，脾气可能就不太好。”
裘烬语气温和，“希望你能谅解。”
顾骁勾了勾唇，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裘先生抬举我了。”
“怎么会？对了，你舅舅怎么样？开除他，也是无奈之举，管理一家庞大的公司，不是过家家，必须要杀鸡儆猴，以正视听。”
“他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也于心不忍，不过，他能有你这么一位优秀能干的侄子，后半生，大概率也不会忧愁吧。”
顾骁扣紧拳头，侍应生制服的褶皱隐隐颤抖。
此刻，他那个优等生，慷慨大气的完美人设，被裘烬撕得粉碎，片甲不留。
刚入学那会，所有人都会拿他和裘烬作比较，不止是因为两人同有优越的颜值，更是因为，他们都有一骑绝尘的成绩和众人难以匹敌的智商。
可现实是如此残酷，不给人一丁点的幻想，转瞬便把最真实的一面残忍的展示在他的面前。
他没法和裘烬站在同一起跑线。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苏阮，才是。
裘烬没有喝那杯甜兮兮的奶昔，但依照他平日里的风格，他结账时特意给了顾骁小费。
罗正握紧方向盘。
“还得是裘大少，这招够妙啊，我们小阮阮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也能幡然醒悟，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还去招惹小阮阮……”
罗正边说边观察坐在后排的裘烬。
他敲着二郎腿，手指随意搭在膝盖上，随着他哼唱的无名调子，有一个，没一下的敲打。
看上去心情不错。
罗正暗自咬牙立誓，这辈子一定不要和裘烬作对。
不然，裘烬会对他进行一场从身体到心灵的全方位屠杀，光是想想就……
罗正缩了缩脖子，摸着干燥的嘴唇，“唉，话说小阮阮怎么还不出来，需要我去找她吗？”
“不用。”
裘烬看向窗外，淡笑，“这，不是回来了。”
罗正望过去，回来倒是回来了，只是眼眶怎么红红的？
哭过了？
罗正不敢问，但不妨碍他多看了苏阮好几眼。
“罗正哥，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苏阮吸了吸鼻子，压抑着哭腔。
裘烬耐心理顺她凌乱的刘海，语气稀松平常，“他只是看出来，你哭过了。”
裘烬叹了口气。
苏阮同理心太重了，旁人受了一点伤，她就会掏心掏肺对人家好，丝毫不在意回报。
就像，当初对他那样。
所以，裘烬很讨厌苏阮一视同仁。
他希望自己是特殊，是特例，是唯一的感觉。
苏阮扣着手指，眼尾再次泛红，“哥。”
“你没有办法帮助所有人，他们是作茧自缚，如果较真，按审计查出来的账本数额，就够他们吃10年牢饭了。”
“他们是理事长的人，以你的性子，你不会放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