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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个屁!”夏初七撇了一下嘴,“我就是没事儿瞎咧咧,就像你说的,我一个死囚犯,反正都要死了嘛,也不怕谁说我妄议朝政,诽谤君王的?不过表哥,幸亏你小时候被抱养去了诚国公府……要您现在要还姓着赵,指不定也能生出那些个歪心思来,与你那个皇孙哥哥干上一仗,也想要坐到那黄金宝座上呢?哈哈。”
“表妹,其实……”
柴房的门儿,又重新关上了。
那火来得极为巧妙,简直就像是为了掩护夏初七逃走一样,在她与东方青玄离得不出三丈远的时候,锦衣卫一行人马,便直接调转马头,往柴房方向飞驰而去,那东方青玄连多余的一眼都没有望这边儿。
“行,那便喝个尽兴也可。”
“那宁王殿下,他又会帮你这个三哥吗?”
却不料,这一去,却由此拉开了她逆转的又一条人生之路。
扬了扬唇角,夏初七再次把酒碗塞在他手上,笑得那叫一个欢畅,“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你看这外头天儿还黑下去,我两个还可以再喝几口。表哥,就当你为表妹我送行了,从此天涯海角,山高水长……”
干巴巴地扭过头来,夏初七已然调整好了心情,咧着嘴,笑了一下,“我靠,你别酸了,什么离别啊之类的话,你还是回头去烟街柳巷的时候说给那些姑娘们听吧?我啊,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多潇洒多自在?想几更起便几更起,赚点钱,置个宅,养几个小白脸,这人生规划,怎么样?”
走了不远,元小公爷又低低说了声儿,“四道城门,都安排有锦衣卫。你小心些。”
不爽地瞥她一眼,元小公爷从马上跳下来,轻轻环住她小小的个子,收敛起往常那嬉皮笑脸的德性,也是一叹。
奇怪地瞄他一眼,见他不吭声儿,神神怪怪地盯住自个儿,夏初七才勾起唇,“说完了?”
东方青玄缓缓一勾唇,“是。”
讥诮的笑了一下,仰起脖子来,猛地灌下一大口。
元祐却是眯了眯眼,像是被触到了心里的某一点。
跳下马来,她学着时人的样子冲元祐抱拳施礼。
“表哥,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啊。”
“对。”夏初七点了点头,回答得十分干脆,“先前递给你的酒碗里有我独家配制的‘新郎粉’,这个玩意儿其实吃了没啥别的坏处,而且还能强身健体,让人夜夜都忍不住想要当新郎。唯一的坏处嘛,就是想当新郎却欲举不能,啧啧,那生生受着的痛苦,比死还要难受,表哥你还是考虑一下我的问题吧?哪一个比较惨一点。”
所以他索性顺了绳子往下溜,亲自搞出了“千年石碑”之事,再亲自站出来以证视听,再向老皇帝表白心迹,让天下百姓为他保驾护航,反倒能真正去掉老皇帝对他的顾虑。
而人群里头,也不知道是谁在骂。
而是她心知,傻子终将成为她的牵绊,如果她想要真正的自由,就必得带上了他。现在趁着驿站那头失火,瞧着那火势,一时半会儿也控制不住,来不及探究,她得先去鎏年村探探风再说,如果可能,索性把傻子一块儿带走……
“确实如此。小爷我往后,不照常得娶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么?不过好在我不像我十九叔,我想得通,我那后院儿里啊,已经储备了大量的美人儿,哈哈,逍遥快活着呢。”
可她万万没想到,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她这边儿话刚刚说完不到一分钟,只见前方竟迎面过来了一队盛装的锦衣卫。而打头那人一袭大红衣飞鱼服的颀长身影,如同撩人的红云一般,远远的便让人心里生出些压力来,心里不免惊了一下。
“你算计我?”
可赵析又何尝不明白,赵樽他不是糊涂人。
“是!”
元祐盯住他沉默了许久,见她还在一口口的猛灌,一把夺下她手里的酒碗来,挑了挑唇角。
锦衣卫扑过来的时候,柴房已经完全被火包围了。
“靠!”夏初七耷拉下装感动的表情,嘿嘿一笑,就着那手指挟了一块嫩嫩的烤鸭,蘸了点儿小碟里的甜酱,往嘴巴里一送,嚼得嗞嗞有声儿,“我呢好不容易想伤心一下,你这头就泼人冷水。不地道,真是不地道。”
人都说,生命的意义,在于折腾。夏初七觉得吧,这折腾里,还得分为深度折腾与浅度折腾。而她的生命,不巧,很显然属于得深度折腾的主儿。
东方青玄浅笑的面色,一点一点收拢。而那一双媚人的眸子,却又散发出更为温柔的光芒来。
听完宁王的分析,东方青玄却是笑了。整个人缓缓的绽放在那一处,像一盛开的红玫瑰,诱人上瘾,“殿下如今懂了,却也晚了吧?”
拍了拍脑袋,夏初七嗤笑一声儿,“没什么想知道的。只是有些感叹啦,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就连皇帝家里也是如此。瞧着你们这些个皇子皇孙,看上去都金尊玉贵地活着,却是连婚姻都不能自主的可怜虫。”
“快提水来——”
“报——”
夏初七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落下去了。
“既如此——”赵樽面无表情,“郑二宝,投入火中烧了吧。”
“快快快!救火,救火啊!”
元小公爷眸子微微一眯,就着炭火的视线深邃了几分,看了看她,好像想说什么却又是忍住了,翘开唇来,牵出一个最是轻佻的微笑。
身后是呼啸的火舌与浓烟,而他一眼都没有回头再看那漫天飞舞的火苗。
元小公爷瞄她一眼,微微皱了下眉头,往外头招了一下手,丹凤眼便笑开了。
“喝!”夏初七与他碰了一下碗,“说来还是表哥你这个人不错。都说如今这世道啊,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就我现今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还带了好酒好菜来看我,让我这心里头,真真儿是感动得想哭……”
元小公爷轻笑了一声,“哟,你这是要与我十九叔划清界限?”
赵樽自然也是最后过来的。
“可不是……真是可怜的……”
这个时代的酒精度数都低,还真是不太容易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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