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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鬼…”
就算听见这话，老乌也不以为意。
我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刚才老乌在祠堂里，已经告诉了我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你们别瞎嚷嚷！守常公啊，杨大嘴出事儿了，还…还是那地方……”
“老槐树……这次又是什么事儿？”
田婶儿带着村儿里人，包括我和老乌，一路赶到了那颗老槐树下。
满地都是血脚印，破碎的尸体被扔的到处都是！
从脚印的数量判断，这还不止是一个人，而且这些人是笔直前行的，一路延伸进了林子里。
脚印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现在，得先把残缺的肢体给拼起来。
乌牛庄现在是个阴庄子，村里的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尸体。
只听田婶儿一招呼，大家伙立马分散开，四处找寻散落的尸块儿。
大家找尸块儿的时候，王大美突然走到我身边，低声对我说:
“你离守常叔远点儿，他……”
“你不用说，我都已经知道了。”
王大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微微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尸体总算拼凑好了，可这究竟是谁造的孽？
听老乌说，这杨大嘴平日里就会喊个阴、送个阴啥的，在阴行里，这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手艺。
话是这么说，但村儿里的大部分人会的，也都和他差不多。
日子凑合能过，可他‘大嘴’这个外号，不是白得来的。
杨大嘴这人就剩嘴上功夫了，在村里得罪过不少人，而且经常爱说大话。
逢人就说他来村儿里倒插门儿之前，是城里殡仪馆的入殓师傅。
明白人都知道他这是在吹牛，他要真有那手艺，何必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倒插门？
所以大家听着也就图一乐，谁都没当真。
可怕就怕一个人谎话说太多，最后把自己都给骗了！
田婶儿是个热心肠，和村里人关系都不错，她看着杨大嘴的尸体，哀叹了一声:
“唉……昨儿夜里，他在我那儿喝了点儿酒，大半夜的非要跑去村口瞎嚷嚷。我没拦住，可没过多久就没声儿了。”
杨大嘴为什么晚上会去田婶儿那儿喝酒，这事儿我就不细想了。
我比较在意的是他跑去村口嚷嚷什么？
“田婶儿，他因为啥要嚷嚷？”
“那不是酒壮怂人胆么？平日里谁都说他吹牛，这不，酒气上头，非要证明他没吹牛！”
田婶儿顿了顿，有些难为情地看了我和老乌一眼之后，继续对我们说:
“我这一晚上都没睡好，一大早就去找他了，本想着他会不会回去了？可去他家一看，门儿开着，里面哪有人？”
这事儿田婶儿不想节外生枝，万一被村长知道了，他和杨大嘴都得挨罚。
不单单是坏了规矩，还有点儿别的原因在里面。
所以才打算趁着没人发现，想私底下请我这个外姓人帮帮忙。
可她一个村妇，又不是神仙，哪能知道老乌好巧不巧的冒了出来。
纸终究包不住火，她和杨大嘴的事儿，全村人早晚都得知道。
说到底，还是那两个字……规矩，逢七避阴，就是乌牛庄的规矩！
村里人虽然不知道这个词儿，但都知道每个月都有四天晚上，是绝对不能出门儿的。
一旦有人不守这规矩，那第二天必然会出事儿。
田婶儿大清早跑去找王大美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整个乌牛庄只有她不需要忌讳这事儿。
对此我也是刚知道不久，而所谓的逢七避阴，避的就是‘过路客’！
避的就是‘引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