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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脑袋在融化,感觉很不舒服。
已经没做试验了,为什么却这样窒息,甚至偶尔感到要死去。
你不被允许和朋友们一同出门,也不被允许离开父亲安排的人的视线。
横滨陷入混乱的那些日子,你和父亲与知绘春的关系有所缓和,但也不过是一段短暂的时光。
作为女儿,你再清楚不过,父亲待你和从前不一样。他变得小心谨慎,浮于表面,像是生怕将你伤害,像是他刚离开战场时一般。
那是恐惧,还是担忧?你不知道。
爱丽丝坐在他的腿上玩着洋娃娃时,你在旁边看书。
你所在的这一边,和他们所在的另一边,隔着一堵墙。
你太累了,想要逃走,所以高中才要去念寄宿制的宗教学校。
在大吵后回去的那晚,你的气还没消,眼睛还在发红。
你多希望能被安慰,回去时父亲刚好要出门,你同他面对面站着,他低垂着视线,说:“谁都有心情糟糕的时候,但不要老想些不可能的事。生气了就跑出去,你不是小孩了。”
你还没消的火顿时又上来了:“既然我不是小孩,你就不要再管我了!”
“这不可能。”他又说:“安,我是你的父亲。”
你朝他叫道:“但在知绘春给你写信前,你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女儿吧!”
父亲没有想到你会知道这件事。
你当然知道。
虽说长大后才想明白。
当年战争结束后,知绘春寄出去过一封信,是你和她一起送去的。
“送给谁?”你问。
“一个很重要的人。”她牵着你的手说。
你有段时间以为是自己忘了,因为知绘春一直对你提到“父亲”的存在,所以你想在很小的时候,父亲是在你身旁的。
但这不对,你逐渐对自己的记忆有了自信。
父亲在看到你时,像是初次见面,并不是久别重逢。
他把你当成随时都可能碎裂的珠宝,是因他从未照顾过你。
你觉得他陌生,也是因你在那之前,根本没有见过他,余下的一点儿熟悉,是因你看过他和母亲拍的合照罢了。
“是,”听你这么说,他便承认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和你的母亲分手了。她没有告诉我她怀孕了。但是,我回来了,安妮,我会照顾你。”
“是因为母亲的拜托,对吧。”你说。
你是想说,他是出于责任,而不是对自己女儿的爱,才这么做。
“是。”他说:“我会履行我的职责。”
你想眨眼,但视线一片模糊。
成串的泪水滚落,父亲递给你一块手帕,你拿过来将它扔到地上,用力地踩了上去,冲进房间。
从没这样难过,一次也没有,你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并不爱你,你的父亲并不爱你。
你就像是一只鸟,一股脑地往前飞,以为是天空,却撞在了用玻璃建成的大厦上,但你还是想要飞进那片虚无飘渺中。
于是,你重新开始了游戏,新的游戏。
你清楚地知道,自己怎样才不会死,你开始享受那份疼痛,好像只有它才能让你感到自己活着。
发现了这件事的是太宰。
他经验丰富,因而一下就看出你的不对劲。
在白天你却像是喝了酒,目光没有焦点,人也强打着精神。他像是无意中碰到了你的手臂,你抽了口气,皱起眉头。
好疼,当你对自己做的时候,好疼,当他强行卷起你袖子的时候,好疼,当他睁大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好疼,当你流泪的时候。
“我会陪着你。”阿治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