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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诺双眸紧闭,皮肤、肌肉、脏腑、骨骼、经脉上不断出现细小的裂纹,又以极快的速度不断愈合。
虽然胶珠的治愈力量十分强大,但疼痛并没有因此而减少许多。肉身裂开的声音有点像爆米花,噼啪不断,在封闭的倒悬屋中听来尤其瘆人。
楚诺的手开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若是寻常修士,此时想要集中精神对抗疼痛恐怕都很难。但楚诺仿佛已经忘记疼痛来自自己的身体,脸上甚至没有太多痛楚之色,很快便沉浸到《星光诀》的修炼中去。
这不是单纯的忍耐就能做到的事,若痛苦超过自身限度,身体便会保护性地晕厥过,不受控制。只有长期反复经受磨炼,意志力已经坚不可摧的战修,才能在这样恶劣的情形下专心修炼。
进入心神合一的状态后,和以往每一次修炼《星光诀》一样,在楚诺的感知中,星光变得无处不在,她就像坐在一场漫无边际的细雨里。
星光是比灵气更难以捉摸的东西。
若是用肉眼看,抬头就可见满天星光,但是楚诺不知道它们落在哪里、去往何处。若是用灵识去看,反倒看不清星光的样子,却知道它们就在周围,穿透云层,穿透每一片阻挡它们的影木树叶,穿透倒悬屋,甚至穿透她的皮肤、肌肉、骨骼、脏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留住它们。
它们的速度快得没有一样存在于世的事物能与之相较,以致于她已无法察觉它们的速度。在她的感知里,这场细雨就像是完全静止的。
但是今晚,这场细雨有些不同,楚诺“看”到它们在缓缓地旋转。这并非是她察觉到了它们的速度,而是今夜它们一成不变的轨迹有了变化,不再是勇往直前地穿透一切直到耗尽它们自己,而是被一种力量吸引,扭转了过来,并且缓慢旋转。
楚诺愕然睁眼,低头看住自己身下的主法相。那些星光居然是被缓慢旋转的主法相吸引,并且不断地涌入主法相,不再继续穿透过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星光扑进主法相,楚诺的世界逐渐变得“嘈杂”。
并非耳朵能听到的那种嘈杂,而是觉得自己的识海被什么东西挤满的那种“嘈杂”。那些星光通过法相进入了她的灵识,并且停留在那里。
情绪中除了惊愕,还有些微陌生的波动。当星光停留在灵识里的时候,有一瞬间,她感受到一些极为陌生的东西——冰冷、黑暗、漫长的夜空。她不知道那是否是那些星光的记忆。
随着停留在灵识内的星光越来越多,她还感受到一些别的情绪——快乐、幸福、平静。她分不清那究竟是她自己的情绪,亦或是那些星光也有情绪。
不断的有星光进入法相、继而进入灵识,在她灵识内停留、凝聚,一点一点的描绘出一些轨迹,也许是它们想让她看到的东西。
在等待那些轨迹最终成型的时候,楚诺突然想到那个不靠谱的前辈在《星光诀》里说,要把星光当成朋友。当时她觉得荒谬,可是现在,她发现没有更好的语言能够描述她与星光之间的关系。
主法相依然是模糊不清的一团星云,但星云的中央渐渐有极细小的光点亮起。
一颗、两颗……仿佛是原本就在那里的星星,如今像一盏又一盏灯被点亮,一共被点亮了七颗。
当主法相中亮起七星的时候,楚诺识海上方的星光轨迹也已完成,与主法相中一模一样,也是七星。
星光似乎完成了使命,不再描绘新的轨迹,只是继续吸收更多的星光到那七颗星里,使之变得越来越璀璨。
“这就是你们想告诉我的吗?”楚诺嘴角扬起微笑,“原来你们来自北斗七星。”
楚诺的第一个星源,是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