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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的裘振自打从汪三水处得了要去新平的消息,这几日就显得有些过于兴奋。
与他同住的老刘看上去则与他截然相反,有些沉重郁闷。
五子私下通知他,说大当家的要去攻打安平,他可能也得跟着到前线去,还特意叮嘱他要保密。
老刘自诩一介文人,当了一辈子账房先生,别人十几斤的大刀都能舞的徐徐生风,他拎起来都觉得胳膊酸痛,让他上战场不是送人头的事儿?
军令不可违,但老刘琢磨着还是想要找汪三水和高云霄去求求情。
看着裘振溢于言表的兴奋,老刘不知道他究竟美个什么劲儿。
他很想告诉裘振,大当家真正的目标是安平,少夫人马上就要去宣讲动员,至于新平,他一个外行都知道不可能。
但是想到五子的交代,老刘只能同情的看了裘振一眼,同时又哀叹,为什么去的不是二当家。
辰时,汪三水在议事厅里发出几道命令。
如今定风军的大小头目行事越来越有章法,如果不是有些称呼还带着匪气,其实这活脱脱就是一支正规的军队。
被点到名字的人齐列一排,等到一声令下出发,大家齐声喝到遵命,整齐的兵马鱼贯而出,那精神面貌与以往在山上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老刘与裘振骑在马上,二人也领了任务,率领了一支二十人的小队往新平出发。
高云霄看着大部队一批一批离开,她和阿香转身进了账房。
二人一直忙活到天黑,宅子里火把都亮了起来,汪三水和五子才带人脚前脚后的赶来。
两队碰了碰头,各自汇报了一下今日侦查到的情况,安平和西柯郭勒的情况都还算平稳,并未发现肖建忠的大量兵力驻守。
“咦,这都人定时分,老刘怎么还没回来?”
汪三水心里有些着急,今日折腾这一番就是为了证明老刘的清白,安平并没有发现肖建忠的兵马,这就足以说明老刘不是内鬼。
“新平离化县比安平还近,这时候还不回来,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新平毕竟是属于肖建忠的地盘儿,他们悄悄潜进去打探,也有被抓的风险。
“少夫人,我带人去迎一迎吧!”
汪三水有些不放心,准备连夜带人赶去新平。
他人还没点齐,就见二当家裘振被人架着胳膊搀了进来。
他浑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裳也被扯烂了不少,走路更是一瘸一拐,看上去狼狈不堪。
“大当家的,少夫人,大事不好了……”
裘振一进屋就连哭带嚎,要不是有人架着胳膊,他恐怕早就跪倒在地。
“咋地了二哥,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老刘呢?”
汪三水赶紧上前接过裘振的胳膊,亲自扶他坐下。
“老刘被肖建忠的人抓了,他放我回来报信儿……”
裘振说着,眼睛看了眼高云霄的神色,说话有些支支吾吾。
“肖建忠说……想要跟少夫人见一面……让少夫人亲自去赎回老刘……”
屋里的众人一听,眼睛齐刷刷看向高云霄。怪不得裘振说话含糊,这个要求确实不好开口。
“让我去赎回老刘?那什么赎?多少银子?”
高云霄倒是冷静,她缓步走到裘振面前,冷冷的问道。
“肖建忠没提银子的事儿,只是说想见见您……”
裘振低下头回答,有些不敢看高云霄。
“他想见我我就得去?还妄图拿一个小小的账房来威胁我,我不去……”
高云霄的话音刚落,就看见裘振脸色大变。
“少夫人,您得去啊,要不老刘怎么办?”
裘振语带哀求,说着还环视了屋里众人一圈,那眼神分明是想让大家帮帮忙。
“少夫人……”
有人刚想开口,就听见高云霄啪的一掌拍向桌子。
“怎么你们都觉得我应该去?”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原本只是议论的人也闭上了嘴。
“可是您不去,老刘恐怕就没命了,您心地善良,求您救救老刘吧!”
只有裘振还是一味不停的哀求高云霄。
“二当家的,你可知肖建忠一心要抓我,他见了我岂会轻易放我离开?我如果去了,岂不是白白送命?还是你觉得老刘一介账房,他的命比我珍贵,怎么他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高云霄的话里带着咄咄逼人的压迫。裘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他不说话,高云霄接着问道。
“二当家的,你说肖建忠放着你一个二把手的人质不要,转而拿一个账房来威胁我,你说是为什么呢?而且你的衣物虽破,脸虽脏,可是为什么你的头发一丝不乱?从新平骑马急行,头发不可能这么整齐!”
高云霄说完就盯着裘振看,她倒想听听他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