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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神仙妹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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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卿御剑瞬霎,纹芙织金的衣袂飘摇,好似风举流素,随溟涬神行百十里。要去洛神都,须先至关中,入关内道,再经柳州就可到京畿之地。

关中是军机重镇,作为西北塞外与关内唯一重要咽喉,征西大将军陈煌亲自坐镇。文翰楼苍兕作乱,北宁吴狩天亲自出面救妖,就是陈煌前往颍川郡阻拦。

在漠城到关中这二千余里,大漠戈壁里萎草连天,残垣散落荒丘,黄沙侵蚀斑驳雄关,内里犹然透着金戈铁马声,一路死寂荒凉,烽火台不知败落几年,已无狼烟。

这样个鬼地方,今日倒是奇了,时时有水珠落入大漠黄沙,不过间隔太远,这滴水珠落下,要再过百里才有新的。

“烦人精。”绿卿哽咽地抽了抽鼻子,掌心胡乱将泪水抹去,奈何泪水擦不尽,眼眶倒是愈发红了,心底又委屈又讨厌,委屈他纠缠别的女子,讨厌那些女子,皱着小脸恶狠狠道:“如今我在,看你们能耍甚么花招!”

忽有狂风掠过,贺俶真出现在绿卿身旁,见她委屈模样,心疼不过,于是将溟涬收了,牵起她手来,二人御风同行。

绿卿本要责怪贺俶真几句,但手被紧紧握住,便细细感受她掌心温度,不说话了,但先前委屈不曾消散,就说道:“师尊不能让妾身哭的……”想了想,又改口道:“不能总是让妾身哭的,别人不晓事懂不得,师尊难道不明白妾身么?”

贺俶真神色不改,还是往前边赶去,片刻后说道:“到关中可歇息一二,慢些走;姒姬说是有事,央我先来寻绿卿,她和钰儿有话要说,见这次切实有事,也就没阻拦,由着她去了。”

绿卿万料不到他略过不提,把眸光一凝,才止住的泪水又要涌出,好歹忍下,委屈说道:“晓得。”

……

姒姬同荀钰慢行,待确认贺俶真远去,她说道:“你是谁,本尊是谁,这问题你是晓得了的,故后头一些事本尊不讲,你心底也是明白的。”

荀钰皱着眉头,疑惑道:“你虽是我前身,可确是颍川郡荀氏孕育才有的我。没了你,我荀钰无非天赋差些、模样身段丑些,嗯……性情或许会稍有不同,至多感谢你罢,难道还要我‘认祖归宗’么?”

“这也不尽然。”姒姬哑然失笑,说道:“你弟弟荀煦本尊是见过的,单论模样很不俗,以此来看,你怎样都不会差,说不得比此刻要更夺目,但本尊讲的不是这个。”

太阴殿殿主,古时就是最天赋最好最高的那撮人,而今过去两万余载,太上仙宫既晓得姒姬已醒来,就不会由着她在外头;再者姒姬也确实没那不会的理由,太阴殿的机缘气运不是外头能比的。

姒姬说道:“贺俶真不会安生的,他后半生不好说,但他这前半生就是道运好命不好,仙宫那边不日就要来人,那绝非是他忤逆得了的。”

“这不是甚么事。”荀钰说道:“你宗门来人,无非将你带回去,贺郎又非死气人,放了你就是,有甚么命好不好的,况绿卿姐姐巴不得你走嘞。”

早先在颍川郡或更早前,不都没你姒姬在,又都好好的么,不过相处几日,难道会有不舍心思么,你走了,反倒是少了些压力。

姒姬摇摇头,还是没忍心说出真相,只说道:“届时看看,眼下追上他二人。”

……

关中地带,地势极平极廓,漫天黄沙飞舞下,苍天与此同色,唯关中城墙拔地而起,于此绵延不尽,虽不及漠城高,却也有个八十丈。

二人同贺俶真汇合,荀钰见绿卿背对着几人,知她还在生气,转头瞪了眼姒姬,都怪你!

关中出入管控严厉,四人若走寻常路是定然进不去的,贺俶展开溟涬天地,轻易跨过山河进入城内。戈壁荒丘建筑比之别处不同,处处透着粗犷气息,看着要更雄伟。

贺俶真寻一下榻客栈,要了两间房,让荀钰有甚么事可以问问姒姬,尤其是金丹大道圆满后,要怎样跻身畅玄大道;又要姒姬暂陪着荀钰,替她解闷,最后对绿卿说道:“过来。”

二人一进屋内,贺俶真隔绝了天地,四周顿时静默无声,呼吸也听闻得见,绿卿此时也不必再遮掩,独自坐下,擦拭眼泪去了。

绿卿垂泪问道:“新郎怎么了?先是由着姒姬气恼妾身,又在外头故意不回妾身话,难道因她修为高些,能在新郎身旁做个内助,就要故意冷落妾身么?”

贺俶真在她身旁坐下,待好好酝酿番措辞,看着她说道:“绿卿早先问我,说你是妻是妾,那时我还不曾仔细思虑这问题,不好答这问题,来时路上想的就是这问题,故不是刻意冷落绿卿,只因分心去了。”

“那妾身到底是……”绿卿神色紧张,素手紧紧拽着衣裳,泪痕犹沾在脸上,满目华光流转,希冀着心中答案。

贺俶真说道:“绿卿暂听我说,这事原是我对不住你,但又不曾深思,如今得了内容,是要弄些措辞……。”

“省几个字!”绿卿一把拽住他手腕,说道:“新郎怎只管说便是,妾身听着的。”

贺俶真由她抓着,轻轻拍了她手,开始从头至尾,一五一十地说了。

明皇经杂家有许多,单道天下风流名士、才女美姬得相配偶,再不可生外心。而自古及今的名士美姬,谁不愿各得所配,情同鱼水,气洽椒兰。

然古今偏有多少缺陷的事。那些自负为美姬佳人的,她自己既有绝世的风姿,心上无不想与绝世才人为匹;于是嫁了个平常的丈夫,他还道原配非其偶。可奈天公作怪,偏苦苦要将极愚极蠢地拨付她,不但不晓得嘲风弄月,抑且全不解惜玉怜香。

要是些是守分的,纵心底不如意也不说,还贤淑守道,相敬如宾;那不守分的,便未免要做不守妇道,要做暗地汲情偷腥的丑事。虽然,这还是妇人易于自守。

至于男子,自负为名士才子的,他自己恃了些才貌,又哪个不想配绝世的佳人。更笑天公作怪,又苦苦偏要将粗俗至丑的奉与他为良家至宝。虽也有安分的,但能有几人。故古今才子,未免问柳寻花,偷香窃玉。

要说男女都怪他不得,也不尽然如此。

若是三生有幸,雄才名士,竟得了绝世的美姬,成其人夫妻子,这岂不是极难得的事,故世间多有才子佳人话本词本,就现世里有这样美事,也是人人都要称赞道,说几句天公作美,神仙眷侣的。

所以名士得遇美姬,真可死心塌地,虽有国色天香在侧,总之非我所好了。

不想世情难料,这人情更是难料,事有不然,偏又有一等得了美人为妻,又要去惹闲花沾野草;天公知问道,岂不忍其贼心无厌。

贺俶真谈及此,又道:“我得了绿卿这样神仙妹妹,本就极为不易,是不该招惹别的女子又让绿卿生气的,含着此缘由在内,故说是我对不住你。

绿卿根本不在乎这些,急忙道:“这些事小,又怎值得一提,新郎快讲实话说了罢!”

贺俶真捧着绿卿脸庞,同她亲热片刻,两人额头相抵,他说道:“哪有甚么妻妾之分,不过绿卿既在意,那我定要说的,绿卿是我道侣,亦是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