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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衍以前从来没这样过,提起一个人连眉眼都带着笑意,说起一个人恨不得把她所有的优点都数出来!”
沈玉姝拉着林清微的手:“姐姐别看他对你这样热情直白,其实我们三个人中最懒得装的就是他了,太子不必说,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一个举动一个表情不对就有大把的人弹劾他。
我嘛,命还算好,除了宫里的几位公主之外基本上不用把任何其他的公子小姐放在眼里,可我是个女子,这世道对女子本就有太多的要求,我不得不遵守。
阿衍就不同了,生在这样显贵的世家,既没有宫规束缚,又不怕世俗的指责,穆国公夫妇又是再好不过的人,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他自然长成了话本子里写的那种鲜衣怒马的恣意少年郎。
京城里哪一家的姑娘不想跟他扯上点关系?可他都避之不及,唯独对姐姐像条哈巴狗似的,这种不同大家都能看出来。”
林清微感触很深,却也有种说不出的压力。
她越是清楚祁衍之对自己的不同,越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毕竟不是真的林清微,她与祁衍之的开始本就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误会,她不可能永远都是林清微,她不可能顶着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放下仇恨,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跟祁衍之无忧无虑地在一起。
她做不到。
茶室内的谈话已经结束了,走出门来的赵弘嘉脸色不怎么好看,原本还在吃东西的沈玉姝立刻将嘴角的糕点渣擦干净,小跑着就过去了。
“你怎么了?看着半死不活的样子。”
赵弘嘉摇头:“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宫了。”
说完,背影有些落寞地离开,沈玉姝扁着嘴很不开心的样子,他不是说好了一会儿要跟自己去钓鱼吗?大骗子!
祁衍之挪到林清微身边,还没跟她说话,只因为站在她身边就已经很开心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不麻烦。”林清微微笑拒绝。
祁衍之立刻察觉到了她情绪不怎么高,问:“你不开心吗?”
“我只是在想,我与世子之前并未见过,世子为何对我这样好?京城里有的是才貌双全的世家小姐,哪一个不比我这样刚从庄子上回来,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强呢?
我自认为,我也不是什么容貌倾城之人,能让世子一见倾心。”
这是她长久以来的疑惑,若不是她真实的身份只有自己知晓,她都会怀疑祁衍之是有所图谋。
“在我很小的母亲就告诉过我,什么是喜欢,我以为只要达到这些标准就是喜欢,可初见你时,你从我的身边经过,风吹起你的发带在我的脸颊上划过,那些言之凿凿的理论我全忘了,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母亲告诉了我什么是喜欢,可母亲没有告诉为什么我会对你产生这些情感。”
林清微的心好像被什么敲了一下,震起层层的涟漪,一圈一圈又一圈,没有人会对这样真情实意的表达冷漠处之。
“《坛经》中有这样一个故事。”祁衍之的每次回答,从来都不敷衍,“‘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裴昭安笑了:“这只能说明你内心躁动,六根不净!惠能大师若是知道他用来警惕世人的话被世子用来讨好一个姑娘,怕是气得要从棺材里爬出来!”
说完,他就上前直接拉住林清微的手腕,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顾忌地将人拉着往府外走,林清微甩也甩不开,只能由着他拉,不懂他为何又在发疯,今日没吃药吗?
祁衍之抬脚就要追上去,却被穆国公拦住了:“你跟为父说清楚,林小姐是真的愿意嫁给你吗?听你母亲说,你原本就闹着要跟林大小姐解除婚约,却在去林府那日,见了林小姐一面后改变了主意。”
“我也不知道,可我真的喜欢她,我总得试试吧”
好在国公夫人早就将前院的宾客送走,否则被更多的人看见林清微与裴昭安一起,明日京城怕是又要传遍她的名字。
夏安一早就等在马车边,无聊的跟春祺聊天,春祺非常幸福地跟夏安讲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轻松愉快的工作,说她每天干得少还吃得好,人都胖了一圈儿。
人比人气死人,夏安强忍着才没说自己最近被折磨地有多狠,早知道他就去跟这林大小姐了!
聊得正起劲儿,就看到裴昭安黑着一张阎王爷的脸,毫不怜香惜玉地拽着林清微走过来,春祺正要打抱不平,就被夏安捂了嘴拖到一边去。
林清微几乎是被扔到马车上的,裴昭安走的快又不等她,她感觉她一路都在飞。
被砸的后背疼,生理性的眼泪啪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刚刚好滴落在裴昭安的手背上。
他仿佛被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手去,即将要爆发的怒火也一瞬叫消失了,有些无措的看向林清微。
接着,林清微抡起马车上的垫子就往裴昭安脸上砸,很难说没带着点私人情绪,用了十足十的力气,砸的马车都在晃。
夏安和春祺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出声。
砸了好几下终于气消了,反应过来后又有点儿害怕,但裴昭安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小心翼翼地将垫子放回去,转眼又被裴昭安抓住胳膊往前一拉。
她几乎是坐在裴昭安的腿上斜斜的靠着他的胸膛。
“打够了?哭什么。”
“你先放开我。”这个姿势实在是难受,挪不开又不敢真的坐到他大腿上,只能硬撑。
裴昭安不松手,从怀里拿出了个什么,顺着林清微的指尖套到了她的手腕上,凉凉的滑落下来。
她侧头一看,居然是一串翡翠玉珠穿成的手钏,玉珠的成色绝佳,颗颗水润透亮,跟他从自己脖子上拽走的那颗好像是一样的。
林清微知道这串手钏价值不菲,也清晰的记得当年裴昭安是如何跪在地上一颗颗寻找,自然明白这串手钏对他的意义有多重。
立刻就要伸出另一只手将手钏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