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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
“小官人,给你娘子买束花吧。是新摘的桂花枝、黄菊、秋茶花和茉莉,一朵比一朵鲜艳,一束比一束芬芳,一定衬得你娘子更美。”
二人正执着手街上继续闲逛时,一名卖花少女自背后揪住了冷玉笙衣摆。
不过是豆蔻年岁的女孩,粗布麻衣也掩不住的秀丽清雅,如她手中盛满香气的花篮。
小嘴却像灌了蜜糖,扯起来一套一套的。眼睛也敏锐得很,专挑带着妻子或情人走动的年轻男子。
杨烟弯腰抚了抚红秋茶的重瓣:“小姑娘,我们——”
“——都要了!”冷玉笙却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立刻眉眼弯弯地从钱袋中掏出枚银子递给少女,“再说一遍,她是我什么?”
“你娘子?”少女重复了一遍,似又不太确定,眉眼扬起,轻轻探寻。
“这话我爱听,都赏你了。”
男子大手一挥,却被杨烟扣住了手:“可不要教坏孩子,她既卖花自食其力,就不要叫人起贪念。”
杨烟问清楚价格,只给了少女二十个铜板。
见她还是眼勾勾地盯着那枚银锭,杨烟笑问:“你还有别的东西卖吗?或者会什么技艺?”
少女眨巴眨巴眼睛,羞涩道:“我会唱小唱。”
“那你给我们唱一段,我给你击拍子。”杨烟说着拍起了手。
少女放下花篮,整了整衣襟,挽了手指清唱起一曲小调。
唱的是《黄金缕》:“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
咿咿呀呀缠绵软语直叫人听酥了耳朵。
唱毕杨烟才给了少女银子:“这是交换。你让我开了眼界,听了曲子,看到你的一副好嗓子,是你应得的。”
少女捧着手接了银子,郑重放进怀里,将花篮留给他们,才慢慢走了远。
杨烟目送女孩儿身影消失,才将花篮挎起,冷玉笙摘了一朵茶花给她插到发髻间,大朵红花映得女子明媚娇艳。
“名花倾国两相欢。”他调侃说,“我从前可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哪样的?”杨烟不解。
“从前以为你是个烂好人,现在发现不是嘛。”冷玉笙想起她似从未给福田院捐过钱,也极少向别人施舍什么,却会穿针引线诱导官府作为,拐弯抹角教人去走正道。
“怎么不是了?我明明就是大好人。”杨烟反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施小惠容易,但影响一个人很难。喂饱肚子容易,教化一个人很难。有骨气的人,不会倚赖别人恩赐,靠自己双手挣来的,才更踏实不是吗?”
又补充:“但骨气,到底是得靠自己长出来,不在一朝一夕。”
“萍水相逢,也不知那女孩儿以后还能记着么?”她拨弄了下提篮把手。
冷玉笙心里泛过难以言表的滋味,将花篮接了也挂上马背,一手牵马,一手与她十指交握。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他不知过去她是如何在外头讨的生活,如何开的香铺子,如何打点的香药行……靠的无外是这样一双手。
无论是着粗布麻衣、鹤氅道袍,书生儒衣扮做男子,还是换上彩衣裙衫做回女子,从来是外圆而内方,此刻指间能清晰感受到某种内里生发的温柔力量。
他悠悠答:“她肯定记得。我之前不过放走两个为赚银子而卖命的杀手,后来他们可都回到我身边了。”
是黄兵和蔡行。
——
傍晚在小木屋门口山坡上并肩坐着看夕阳时,冷玉笙忽道:“本王会上表父皇,在京南路广兴学堂。”
又补充:“不止京南路,而是整个天下。 不论男女,教孩子们都习六艺,明事理。”
杨烟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叹息:“天下又不只是读书人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阴阳相和,不长一类,甘露时雨,不私一物。普度众生的是佛,教化世人的是儒,可都不是‘王道’。”
“‘王道’是,叫打铁的打铁,读书的读书,种地的种地,各归其位,无为而治,允许高尚的高尚,卑劣的卑劣——哎——”
冷玉笙伸胳膊轻勒住她的脖子:“你这嘴巴,怎么说都有理是吧?我都——”
“不会想割了舌头吧!”杨烟猛然一惊,想她自我标榜时曾自比张仪,连忙捂住嘴巴,“楚相都不曾割了张仪的舌头!”
因为捂住了嘴,声音嗡嗡的。
又因捂住了嘴,这光景显得极度可爱。
“我……”冷玉笙顿了顿,掰下她的手,不由分说吻了过来。
感受那柔软的薄薄一片,俏皮又灵巧地挑动他的每一根神经。
夕阳给凑在一起的人影笼上金色光晕。
良久,杨烟才挣脱令人窒息的滚烫缠绵,捂着烧红的脸颊:“还好,舌头还在。”
说了这话,更像张仪了。
男子本就喘息未平,此刻被勾的七窍仿佛都起了火,何以灭火呢?唯有——挞伐!
他捞过来她,以更激烈的吻去侵占她的城池营垒。直到心中猛兽在拼命摇晃笼子,欲夺门而出时,才放开怀里紧紧围裹的人。
他尽量让自己慢慢平静下去,才不至任许久未纾解而疯长的情欲吞没掉她。
好不容易避开阿儒、邱大仙和胡九他们单独待在一起,他不想叫她觉得他对她只有身体的需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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